作者:高连华
退休前工作是忙碌的,每天熄灯前能有个把小时的入梦缓冲,缓冲也能集腋成裘,每月每年还有不少星期假期,这样我的闲暇整合起来还是“很肥”的。经数十年“惜时如金”惨淡经营告老还乡时,还落了点不菲“家产”:读书、写字和旅游三大爱好。
年轻时业余生活简单,没有手机骚扰,识字人多是从读书看报中找点乐趣。有的读了好文章就愉悦,一愉悦就着迷佩服作者文笔,有的还要拿笔“试试”,也想被人家佩服,在“文章千古事”“经国之大业”一言九鼎下,文学青年成了一支磅礴大军。
“试笔”的结果,当然多数人老实了,少数人还撞南墙,我也是其中一个。经无数次碰壁,投稿像“套圈游戏”,有时也能在小报上填缝,偶尔还挤上大刊露脸。胆子一大,就“东一榔头西一棒槌”向全国大小报刊投稿,多数泥牛入海,个别歪打正着,碰巧了编辑心窝被侥幸录用,就这样多年陆续积攒也有近百篇诗文变成铅字,还有的和后来书法投稿一样,少数也有上过省市和中央级报刊的。那时也有“作家班”招生,我没空没钱没胆报名,只是一名文学游子“拉游击”,投石问路,到处流浪……
诸多爱好中喜欢文学最早,因缺生活硬件悟性软件,加上对“书法”“旅游”的移情别恋,做了多年逃兵。近年,随着“不逾矩”临迩,毛笔拿着沉了,路走不远了,环视什么爱好都不想弄、也不能弄了,孩子们一听我又要重拾文学爱好,都皱起鼻子:“该吃吃喝喝玩玩乐乐,就行了!还弄那些孔乙己事儿揍嘛?”“都看手机,谁还看字纸古董?”
确实,不论咋说,“玩文”实在不是七旬翁该干的“蠢”事了,折腾与寂寞、“玩不动”与“没嘛玩”反复筛淘,春秋时的师旷老先生又来加油了:“老而好学,如炳烛之明。”我决定迷途知返。
提笔“荷戟独彷徨”:写什么?怎么写?为啥写?朝思暮想,终于憋出来“抚今思昔”一条小门路……
我重视首篇“开门红”。便选了个级别高、分量重、材料足的同行——一对副地级“右派”干部夫妻,男方下放我校改造,最后共同提拔调赴青岛升职的故事。全文锤炼后还有2000多字,我用刚学会使用的新电脑打完稿发给《滕州日报》,满心以为成功的希望不小,不料事与愿违,失败很干脆。
一年后渐渐恢复元气。在另报我发了篇《作文簿,半个世纪的珍藏》,对滕县师范著名语文教师邱宜钧先生表达了怀念,受到了《滕州日报》记者廖晗和邱老师女儿邱梅的共同采访,还在《滕州日报》上报道了,曾经的伤口才日渐弥合。
2016年春节,我写了篇《难忘我的大学梦》。从前我都是写短稿,常出在报底。这篇写大学之旅,洋洋2500字,编辑颜素珍在《滕州日报》“记忆”版醒目发表,首次配了插图,真是殊荣啊,我对该报与编辑感恩崇爱,过了个心花怒放的好年!
不久我连寄了5篇寓言,十几天没动静,《滕州日报》很少编发寓言,我担心编辑不喜好,正后悔白写,忽听电话传来陈倩编辑悦耳的声音:“寓言写得都不错,以后看版面酌用。”我懊悔自己胡思乱想,原来用稿不靠“挨号”,编辑要精心设计统筹兼顾。
读者都喜欢看报纸副刊。《滕州日报》的“晚晴”“文史”等栏目众多口味丰富,很受各界人士欢迎。我则用这些栏目,作检验自己写作水平的试纸和x光镜,成则慎乐、败则验伤,各有其用。我爱用原稿与发表稿对照品读,回味享受惊叹编辑老师的匠心。由于近几年成稿几率小增,我的写稿热情大增,不想玩文学杂耍,有空就沿短文的小路探景集事悟道,写累了歇、歇腻了写,感觉很舒服很快活。布莱西说“活成自己喜欢的状态,就是幸福”,诚如斯言!
我用“观察与思考”编织身边人、事、物、景的捕捞小网。
抓“思昔”:回顾当年写作之艰,写《投稿往事》;学字之难《字缘》;生活之苦《家居十迁》;老而发奋《打工生涯》;忆老朋友今昔《左毅梅山夫妇二三事》等。
捕“抚今”:欢歌生活之大改观,如《甘薯今昔》《旧居复新》《远方之旅》《也说书房》《闲茶絮语》;赞江山如此多娇,如《滕州四十景》《平遥昨忆》《织金洞奇观》《岱顶观日》……
这些稿件短者千把字,长者两千余,是在荆泉沃土几年栽培、修整、培育下,我才练成写这么长的文字。如果没有《滕州日报》,我早就前功尽弃成了文学“游而不击”的散兵弃子了。
古谚“活到老学到老,人到八十还学巧”嘛,我也相信“学路多坎”,坎过的多,路也自然会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