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承伟:范冉和甑尘乡-百家乐凯发k8

徐承伟:范冉和甑尘乡
来源:滕州融媒  日期:2023-01-18  浏览量:  栏目:文化

范冉,字史云,东汉名士,陈留外黄人。甑尘乡,唐朝时滕县在陶山设置的一个乡。这二者,一个人名,一个地名;一个东汉,一个唐朝;一个人在外黄县(今河南省民权县),一个地在滕县(今山东省滕州市);怎么看都是“八竿子打不着”,彼此又能有什么联系呢?列位看官莫急,且听在下慢慢道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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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冉志行高远,当小吏时,不齿于干迎接督邮的杂差,就设计脱身游学去了。他在南阳拜名士樊英为师,游三辅向马融学习经学,多年的历练,让范冉精“易”通“经”,更加超凡脱俗、特立独行。

好友担任考城令,多次邀请范冉“入职”,他宁愿自绝往来,也不愿失节屈就。后来好友升任外地太守,范冉前去送行,面对好友的再次邀请,他毅然起身告辞,拂袖而去。

汉桓帝时,范冉举孝廉、授郎中。他虽获任莱芜长,却因母逝守丧,没有赴任。后来他被太尉府辟用,举善黜恶、刚正不阿。因性格激进,他常常佩韦自省。当获知将被推荐担任侍御史消息后,他不愿攀附权贵,就逃亡隐逸于梁沛地区,穿着破旧的衣服在集市行走,以占卜为生。

受党锢影响,范冉用鹿车带着妻子、孩子,靠拾取柴、禾谋生,这样过了十多年,才盖起草房客居下来。虽然住所简陋,生活清贫,有时甚至到了无粮下锅的地步,范冉仍然不改其志,安之若素。邻里就以“甑中生尘范史云,釜中生鱼范莱芜”歌咏他清贫守志的情操。

党锢取消后,三府(太尉、司徒、司空)争相辟用范冉。他去司空府任职没多久,就因道不同而自我弹劾离去。后来太尉府再次辟用,他借口有病就再没出仕。

范冉崇尚节俭,临终前还不忘嘱咐儿子薄殓简葬,不许铺张浪费。范冉死后,谥贞节先生,三府均派员奔丧,刺史立碑、郡守表墓,名垂千古。

东汉名士蔡邕和范冉不但是陈留老乡,而且还有同朝之谊,其在《范丹碑》中有“先生讳丹,字史云,陈留外黄人……其在乡党也,事长惟敬,养稚惟爱,言行举动,斯为楷式……”700余字的事迹记述;东晋文史学家干宝在《搜神记》中有“汉陈留外黄范丹,字史云,少为尉,从佐使檄谒督邮……”的100余字的简短记述;南北朝时期宋朝的文史大家范晔在《后汉书》中也有“范冉字史云,陈留外黄人也。少为县小吏,年十八,奉檄迎督邮,冉耻之,乃遁去……”600余字的客观记述。《范丹碑》《搜神记》和《后汉书》中关于范冉的记载,为后世了解他的生平事迹提供了可以对照、较为准确的资料。他高洁的操行被历代文人墨客敬仰、歌咏、效仿,一些文学作品中“甑尘、范甑、范尘、鱼釜、莱芜甑、甑生尘、釜中鱼、釜生鱼、范丹贫、甑尘釜鱼、釜甑生尘、鱼生空釜”等词汇,都出典于《后汉书》范冉传,用来形容士子生活清贫或者赞美官吏清廉自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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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北朝时期,梁朝文史学家吴均在《赠周兴嗣》诗中写道:“孺子贱而贫,且非席上珍。惟安莱芜甑,兼慕林宗巾。”周兴嗣在《答吴均》诗中则有“谁学莱芜甑,本得王乔履”句;陈朝文学家阴铿在《罢故章县》中有“晨风下散叶,歧路起飞尘。长岑旧知远,莱芜本自贫”的诗句。

唐朝,骆宾王在《春夜韦明府宅宴得春字》诗中有“雅琴驯鲁雉,清歌落范尘”句,杜甫在《赠裴南部,闻袁判官自来欲有按问》诗中有“尘满莱芜甑,堂横单父琴”句,韩翃在《寄雍丘窦明府》诗中有“机尽独亲沙上鸟,家贫唯向釜中鱼”句,卢纶在《送浑炼归觐却赴阙庭》诗中有“甑尘方欲合,笼翮或将舒”句,刘禹锡在《学阮公体》诗中有“不学腰如磬,徒使甑生尘”句,罗隐在《寄大理徐郎中》诗中有“官序诜枝老,幽尘范甑空”句。

宋朝,苏颂在《次韵签判梁寺丞阻水见寄》诗中有“尊思孔北海,釜叹范莱芜”句,强至在《送范令巽之赴陕县》诗中有“千载莱芜后,传家有素风”句,彭龟年在《次韵教授兄友惠柑》诗中有“分赏且用涤烦渴,不救莱芜炊甑尘”句,黄庭坚在《戏答史应之三首》诗中有“甑有轻尘釜有鱼,汉庭日日召严徐”句,叶适在《送龚叔虎》诗中有“问胡旅穷舍,钻燧煮莱芜”句,贺铸在《三月二十日游南台》诗中有“侜张西复东,甑满莱芜尘”句,陆游在《野馈》诗中有“尚媿古来高士在,杯羹无糁甑生尘”句,范成大在《春晚即事留游子明王仲显》诗中有“笑我生尘甑,惭君有意袍”句,丁易东在《田母拒金图》诗中有“莱芜甑中尘扑飞,悬鱼老子肝似铁”句。

元朝,仇远在《句》诗中有“老尚留樊素,贫休比范丹”句。

明朝,韩上桂在《紫陌行》诗中有“尘生莱甑几怜人,病处牛衣徒自悔”句,曹学佺在《挽周先生明府四首》诗中有“八口丧归扶广柳,一官甑破见莱芜”句。

清朝,陈梦雷在《赠臬宪于公》诗中有“谁识范丹守,犹甘原宪贫”句,徐缙文在《范史云甑生尘》诗中有“门巷萧条甑生尘,秋风四壁灯花紫”句。

而在山东莱芜,范冉虽因丁内忧,没有赴任莱芜长,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莱芜老百姓对他的推崇,把他当成历任莱芜县令的榜样。

宋朝莱芜县令廉公谔,在任时“清介自持,专务德化”,老百姓便把他与范冉相提并论,“德政清风,二公媲美焉”,并作诗以歌:“釜甑生尘鱼,境内安以乐。昔闻范史云,今见廉公谔。”(明·嘉靖《莱芜县志》)。

明朝莱芜知县陈甘雨,“奉莱芜檄入其境,望羊祜之巅,吊史云之祠,陟安期之山,访孟止之亭,求季嗣之墓”(明·嘉靖《莱芜县志》),上任伊始就在心里把范冉作为了自己的榜样。陈甘雨“修蔽茸颓,率有成效”并“于政务丛集之余,能摭故实,采新闻”,编纂了一部莱芜现存最早的县志。

清朝莱芜知县叶方恒主持整修县署内堂,新建厅堂三间,命名为“景范堂”,就是立志以范丹为榜样。他在《复建贞节先生祠》文中写道:“观厥成矣,因为之歌曰:釜有鱼而甑有尘也,神感于一时而兴起于百世也。先生之节何其高也,先生之风何其远也,此廉吏之不可为而终可为也!”(清·康熙《新修莱芜县志》)

清朝另一个莱芜知县范溥“留心民瘼,民甚戴之”。蒲松龄专门写了五首《代民谣》歌颂范溥父子,其中有“釜底生尘穷不烟,千秋犹说范史云”和“文正一堂双宰相,范家廿世两莱芜”的诗句。

明朝万历十三年,学识渊博、眼光独到的前凤翔知府滕县人王元宾在编纂《滕县志》时,把范冉收入“宾客传”,采纳了《后汉书》中“(范冉)字史云,陈留外黄人也。少为县小吏,年十八,奉檄迎督邮,冉耻之,乃遁去……”的记载,并做出“按,陶山有甑尘乡,盖因此歌得名。则冉结草室而居此,无疑”的结论。而在该志“古迹”中,对甑尘乡的来历,王元宾经过走访考证,又记下了非常珍贵的一笔:“甑尘乡,在陶山,唐时名也。按《范冉传》,后汉党禁,冉逃命梁沛之间,所止单陋,有时绝粒,闾里歌之曰:甑中生尘范史云。唐时,此地属徐,盖有史云故居,以此称为甑尘乡。今废”。

到了清朝康熙十二年,滕县知县陕西泾阳县进士任玑在纂修《滕县志》时,在宾客传中对范冉唯一重大的变化,是把《后汉书》及明·万历十三年《滕县志》对范冉“少为县小吏”的记述,变更为“少为'滕’小吏”。一字之变,让范冉和滕的联系更密切了,后来康熙五十六年《滕县志》和道光二十六年《滕县志》里对范冉的记述,均采用了康熙十二年《滕县志》的“少为滕小吏”的记述;在古迹里对甑尘乡的记述则为:“甑尘乡,在陶山,唐时名也。按《范丹传》,后汉党禁,丹逃命梁沛之间,所止单陋,有时绝粒。闾里歌之曰:甑中生尘范史云。唐时,此地属徐。盖有史云所居,以此称为甑尘乡,今废”。而清代陈梦雷、蒋廷锡编纂成书于雍正四年(1726年)的《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》,就采用了任玑在清·康熙十二年《滕县志》中对甑尘乡的记载。

登临陶山,感受古风,笔者即兴赋《登陶山咏两范公》诗一首:陶山秀水路蹒跚,冷暖沧桑暮色寒。逸客伯云何爱是,林泉深处诵风餐。

遥想范冉当年,虽操行高洁,但抱负无处施展,携妻带子奔波辗转于梁沛之间十余年。当他来到陶山时,一是被秀美的山水风光吸引,二是感受到当地淳朴的民风,三是发现这里竟然有名士范蠡隐居终老的遗迹和传说,于是决心用先贤遗风淬炼自己的心志,结庐客居效仿本家前辈终老余生。

陶山的山水人文,吸引着操守高洁的范冉;短暂的客滕历史,留下他清贫守志的佳话。范冉的情操感染着陶山当地百姓,邻里们编出“甑中生尘范史云、釜中无鱼范莱芜”的民谣,歌咏范冉即便穷困断炊,依然不慕权贵、卓尔不群、清廉自守的高尚情操。

隋朝时,滕县县域已经扩大到南至现在的徐州铜山区的部分地区。到了唐朝,崇善尚贤的滕县人没有忘记和辜负这个曾经到滕地避世的“异乡人”,把范冉曾经客居过的地区命名为甑尘乡。甑尘乡成为范冉的“第二故乡”,二者就这样紧密地联系了起来。(作者:徐承伟 中共滕州市委党史研究中心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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